絕戀 12
晰和恩頡已經來到這個島上了,因爲機票的關係,兩人唯有多待在這個島上幾天。
溫晰說,這島並不是他原來的家鄉。只是因爲父親工作的關係,溫晰的童年有3年是在這裡度過的。
那時他還沒有失明,家庭也還圓滿,還是個快樂的孩子。
因爲有不少美好的回憶在這裡,所以,私底下溫晰一直當這裡是他的老家。
季候風帶來的雨季,讓這裡的遊人少了,也安靜了許多。
縱然前面好像還不太明朗,但是,至少比先前的壓迫感,在這裡好像更是放鬆了許多。
可是,他其實還有一個牽挂。
“恩頡,我想打電話給我的母親。”溫晰說。
恩頡想想,幫溫晰撥通了電話號碼。
“喂......媽......"
"晰?你現在在哪裏啊?”媽媽的聲音聼起來很惶恐:”那天我上你家找不到你,門鎖又坏了......然後還有幾個人來問我你的下落......我試著聯絡你,可是卻找不到你......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溫晰聽見母親惶恐焦急的聲音,心裏面很是愧疚,說:“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其實我還是很安全,只是可能暫時不回來了......我......我要出國治我的眼睛。”
“什麽?”母親很吃驚。
”我的眼睛可能可以治好了,所以,我打算出囯一些時候。“
“你自己去嗎?”母親很擔心。
“我......有人陪我去。”溫晰諾諾的回答。
"誰?“
溫晰想了想,說:“我戀愛的對象。”
母親在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很久,然後戰戰兢兢的問:“晰,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帶了誰家的女兒私奔?”
溫晰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說清楚好了:“媽,我戀愛的對象,其實是男生。”
是因爲太震撼嗎?母親電話那頭好像連呼吸聲也聼不見。
站在旁邊的恩頡,也爲之一震。
“媽?”溫晰輕輕的呼喚一聲,然後,就聽見母親挂上電話的聲音。
“怎麽了?”看見溫晰一臉頽然,恩頡關切的問。
“她......斷線了......"溫晰低頭欲泣。
恩頡讓溫晰靠在自己懷中,現在,溫晰和他都只剩下自己了。
“溫晰,不要這樣。”恩頡柔聲說:“總有一天,我們會真正的自由的。”
溫晰沒有回答,只是這樣默默地靠在恩頡懷中。
“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不是嗎?”恩頡輕輕的扶起溫晰:“你是很堅強的,這麽多年受了那麽多考驗,難道你還會害怕這些阻礙?
溫晰努力擠出微笑,搖頭。
“你這樣搖頭,是怕?還是不怕?”恩頡凝視著溫晰的眼睛。
“我自己一個人面對痛苦和困難和考驗的時候,我不怕……”溫晰說:“可是,如果你……”
恩頡不等溫晰說完,吻上了他的唇。
他不想讓溫晰再説傷心的話。
這是恩頡第一次吻溫晰,黑暗中他感覺到恩頡的嘴唇軟軟的,溫溫的。
恩頡先是輕柔的吻著溫晰,慢慢的探索著他唇間的甜美。他的手穿過了溫晰的髮絲,然後就緊緊擁抱他深深地吻著他。
溫晰心裏面的愛意也在瞬間點燃了,他也熱烈的回應著恩頡的吻。
時間可以就此停住嗎?溫晰想。
他突然很不捨得這種感覺,這種恩頡存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這個他可能一生也見不到的戀人……
“溫晰,我要你……”恩頡在溫晰耳邊呢喃。
黑暗中,溫晰感覺得到和恩頡這樣的溫存是那樣的溫柔,但卻又是那樣的激烈,衝擊著他的身心。
痛苦和快樂就在心中絞纏,也許他應該相信真的自由很快就會來臨,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溫習就是覺得這刻的幸福就像是流星一樣,可能就在下一瞬間一閃即逝…….
溫晰悠悠的轉醒,但是眼前的一片黑暗卻讓他分不清晨昏。
想起剛才的一切,溫晰的臉還是感覺到灼熱,心跳也會加快。
“恩頡……”
他摸摸床的另一邊,恩頡並不在自己身邊。
知道恩頡不在,溫晰就惶恐起來。
這時,他聽見窗外有雨聲,還有恩頡隱隱約約的笑聲。
聲音好像是從連接臥室的露台傳來。
溫晰摸索著下牀,涼風向他的鋪面吹來,也帶來了恩頡清晰愉快的笑聲。
然後對著露台叫道:““瘋子,你就那麼喜歡淋雨嗎?”
恩頡回頭,看見溫晰站在身後跟他微笑。
“傻瓜,你也一起來啊!”
“啊!”
溫晰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被恩頡拉進雨裡,投入它濕漉漉的懷抱中。
“怎樣?覺得幸福嗎?”恩頡的聲音好溫柔。
“嗯。”溫晰冷的直打哆嗦,雖然眼前一是一片黑暗.但他還是循著恩頡的聲音抬頭望向恩頡:“幸福……不過好冷。”
恩頡聽罷,將溫晰抱得更緊。
這是他們逃出來的第一天。
恩頡和溫晰裹在一張棉被裡相擁取暖,看著沿著屋頂滴下的雨水。
“我們真的……可以這樣嗎?”良久的沉默後,溫晰小聲的問。
“你害怕嗎?”恩頡輕輕的吻了溫晰的額頭。
“我害怕……”溫晰不安的說:“我害怕我們這樣的任性,會害了你。”
“我自願的。”恩頡不忍溫晰自責:“為了你,我一切都可以放棄。”
“放棄……真的那麼容易嗎?”
“溫晰,不要再想別的,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後天我們就可以飛了。”
“飛?”
“機票已經弄好了。”恩頡環抱著溫晰:“後天我們就可以飛走了,飛的大老遠,誰也找不到我們。”
~*~*~*~
恩頡的母親看著恩頡的父親的肖像出神。
她的眼睛裏已經找不到一點思念亡夫的悲慼,更多的是怨。
當年,他們夫婦倆爲了逃離是非,在家業鞏固之後離開了這裡,到法國旅居了一年。
那一點,肖像裏的男人曾經讓她是一個幸福的女人,若不是那場車禍......
她還記得自己手抱恩頡回國的模樣,那時,她已經成爲魔鬼。
她知道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溫柔婉約的她。
“你知道,你的孩子現在搞著同性戀嗎?”母親對這恩頡父親的肖像冷笑說:“可惜你看不見......我在想,如果你還在,你會成全他嗎?”
肖像内的恩頡父親僅是微笑,讓恩頡的母親有一種不出的厭惡感。
“我很恨你!因爲你和恩頡,讓我變成了魔鬼!”
母親狠狠地說。
當年在法國的事故,就像黑白影畫,在她的腦海中倒帶……
(待續)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