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
“我們是在14歲那年的時候認識的，對吧？”“對啊！”
“距離現在應該有10年了。”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
“其實......分開了那麼多年，妳還好嗎？”
“你覺得呢？”
“呵呵，妳看起來氣色不錯。”
“你有女朋友了嗎？”
“對味的人很難找......妳呢？”
“嗯......我和他剛剛分手了。”
“哦......對不起。”
“沒關係。”
14 歲那年，我不過是個孩子，滿腦子都只有怎麼念好書這回事。 為了考取優越的學業成績，我就來上這個補習班而就是在那裡我一次看見了妳。 雖然妳才14歲，但是已經生的早熟而漂亮，讓我這個原本滿腦子只有讀書這個念頭的孩子，一下子偷偷的長大了。 那是我第一次的臉紅心跳，也是第一次為了女孩子而將自己拿手的數學方程式弄亂得一榻糊塗。 那時，妳已經有很多的追求者。 每次妳進來課室到坐下的時間，都總是沒有一絲留白，男生們都會叫妳的名字吸引妳的注意。 可是妳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逕自坐在我的身邊。 我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麼是我，因為跟他們比起來，我確是非常膽怯。 妳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話，只是一直都選擇坐在我身邊。 我開始偷偷的觀察妳，我覺得妳似乎是在刻意的掩飾妳自己的的美麗，總是用長頭髮遮著妳的半張臉蛋，不讓人家看清妳的臉。 可是妳不知道，妳這樣看起來更漂亮。 有一天，一個男孩子故意坐在我的身邊，想看看妳來到這裡有什麼反應。 其實我很想跟他說這是妳專屬的位子，我並不想他坐在我的身邊。 只是，14歲的我，始終還真的只是一個膽怯的小男生。 大家像等戲看一樣期待你的出現，終於，妳來了。妳一來看見他坐在我的身邊，只是默默的站在我的面前，看著頭低低的我。 好不容易我才敢抬起頭來看妳，我們四目交投的時候，妳的唇微微的動了... “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 我的腦袋瞬間的空白了－即使當時妳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妳的語氣卻隱隱約約透露了妳對我的失望。 “妳還記得那時候妳說完了那句話，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嗎？” “當然記得，你那時一定嚇壞了吧？” “我是真的嚇壞了，不然又怎麼會追了出去？” “我還記得你當時還問：為什麼是我？我跟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是啊！你很煩，人家不想回答你還是要問好多遍。” “妳那時候回答：因為你不叫我的名字，讓我覺得好安全。” “啊！你竟然還記得？” “我想妳也沒有忘記吧？” “不知道......那家雪糕店還在嗎？” 從那時候起，我們才正式的，像是有一條隱性的線將我們牽在一起。 我們開始喜歡在補習班過後流連在樓下的雪糕店，用我們不多的零用錢買兩球雪糕一起吃。雖然吃得不多，但是我還是因為這樣胖了兩公斤。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妳跟我說的話越來越多，妳的微笑，也漸漸的明顯。 “美麗的女孩子的愛情多數都不圓滿的，我媽媽就是一個好例子。所以，我不想做人家口中的美人。” 那天外面下著雨，妳輕輕的透露了青絲半遮臉的秘密。 我坐在妳對面看著好像只有越來越美麗的妳，心微微痛起來。 就是從那時我開始常常都問我自己，為什麼要在14歲這年遇見妳呢？ 我的父母是小學校長，家風保守而嚴謹，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我在14歲談戀愛的。 為什麼我們不要在18歲......或者更年長的時候相遇呢？那時候，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喜歡妳了。 我想過應該要跟妳保持距離，但是，我始終還是在補習班下課后跟著妳去吃雪糕。 那天，我們聊著聊著忘了時間，當我發現我們聊過了頭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我要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走到車站吧！” “妳跟我的車站又不一樣。” “我想......送送你，可以嗎？” 我們就這樣並肩快步的走到車站，那時，我滿腦子就只想到回家後要怎麼挨罵了。我跟本沒有留心她在身後加快腳步的追著我，也沒有留意天色越來越陰沉。 才一到車站，天竟然下起雨來，天色變得更暗了，路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 “我可以感覺你在害怕呢！” “我嗎？”聽罷，我的心一陣悸動。 “嗯，你在怕什麼？” 我低頭，不知該怎麼回答。 然後我感覺妳將臉湊近我，我抬頭，妳的嘴唇就湊上來吻住我的嘴唇。 那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讓我心中激起了很大的漣漪。 妳的唇離開我的唇的時候，妳靦腆的笑了。 “那時候我們還太小吧？” “我現在倒認為年齡好像不是一個問題。” “嗯？” “基本上我覺得，那時的我除了年齡之外，沒有一點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 我們才14歲，但是我們的愛情應該不會比大人的遜色。 我對妳的想念，讓我不能只期待和妳在補習班和下課后見面，我很想天天都見到妳。 但是我不能，我害怕天天這樣出去會引起懷疑。 想念妳的時候，我只能傳簡訊給妳；而妳傳來的簡訊，我都盡量保留，看了又看，不捨得刪除。 我也好努力的維持自己學業上的優越成績，雖然想到妳的時候難免分心；學業成績也有些大不如前，但是我都不覺得那是重要的。 我對妳的渴望，每次都在無人的樓梯間燃燒開來，我開始熱吻著妳。那種罪惡和快樂，讓我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小孩了。 “我們這樣不好，我看，我們還是回到雪糕店吧！” 妳輕輕的提醒我。 “等我18歲，還有4年的時間，那時妳嫁給我好不好？” 我們都當天長地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要可以瞞天過海到18歲。 我很想向妳證明美麗的女人，也有好的愛情。 可是，我們畢竟才14歲，我們還是很天真的。 我們瞞不了多久，我們相戀半年，當我在雪糕店牽妳的手的時候，媽媽來了。 那天回到家裡，我就這樣低著頭沉默的挨罵，他們軟硬兼施說服我們分手，也告訴我我會自毀前途。我不明白，我只是喜歡妳而已，我不明白為什麼就會自毀前程。 “我告訴你，明天你就去跟那個女孩講清楚，我不贊成你們談戀愛！如果你不照做，就由我親自跟她媽媽談。” 媽媽向來是說到做到的，恐慌的感覺這時才向我襲來。 我不想讓妳受傷害。 “你現在給我打電話！” 我顫抖了，按下妳的電話號碼。 “你還好吧？”聽見我的聲音，妳關切的問。 “我……”我無法將明天的邀約說出來，眼淚已經開始在我的眼睛裡打轉。 “怎麽了？“妳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對不起。“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電話的另一端，妳沉默了一會兒。 “我明白了。”妳的聲音開始哽咽：“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 我沒有想到妳會先開口，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也說不出話來。 媽媽凌厲的眼神還是沒有離開過我，像是會隨時將我手中的電話聽筒奪過來一樣。 “你聽好，至少我們是在大家都還喜歡對方的情況下分開的。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好嗎？” 我訝異于妳的堅強，心情久久悸動。 “你相信我們會再見嗎？” “我不知道。”我的心亂了。 “不要為難了，我是真的喜歡你，只是時候不對。” “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我還是依戀不舍，但是無能為力。 “當然還是。”妳終於哭了。 “我們分手過後，你都在做什麼？” “我？就是聽媽媽的話，好好的唸書，然後考進醫學院。妳呢？” “我？就是唸書，然後考進大學。其實，雖然還是有嘗試去戀愛，但是總覺得那些不是我要的人。” “……其實，今天能夠再見到妳，真的很高興。” “我也是......還以為一輩子都碰不到了。” “我們那時候說好了是朋友，但是一直都沒有再聯絡......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是蠻遺憾的 “其實，18歲那年我有嘗試聯絡你的，但是，你的手機號碼換掉了。” “媽媽為了不讓我們藕斷絲連，不只不讓我回到原本的補習班、為了監視我還做了一年我的司機，還將我的手機號碼換掉了。” “哦……” “嗯……18歲那年，我也有想要聯絡妳的衝動。只是我害怕，那時妳連我是誰都忘了。” “我的電話號碼一直沒有換過，就是為了等你打來。” “哦！？” “我有一種預感，我們會在見面。我以為你會打來，但是你沒有……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見你。” 我們站在異國的街頭相視而笑。 妳圍著紫色的圍巾，頭髮還是半遮著臉，我一眼就認出了妳。 妳美麗的容顏並沒有因為長大而有所改變，而是多了一副成熟的味道。 這是緣份嗎？ 我想是的。 我甚至有種期待，妳會像當年一樣突然的吻我。 說真的,我希望這次我們不僅僅只是巧遇那麼簡單而已。
于是，我們戀愛了，而且我們都是對方的初戀。
一陣風吹來，黃葉隨風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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