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起吃火鍋吧!”


你突然造訪我的家,手中拿著一袋子的菜。


我搖搖頭笑了,說:“你都來了,我還可以拒絕你嗎?


你走了進來,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樣,然後走進廚房熟手的從壁櫥裏拿出了鍋子。


你將鍋子注滿水,然後,在從冰箱裏找出了罐頭上湯。


“這幾天妳都是在靠味增湯活命嗎?今天就吃點好的吧!”

你的聲音從廚房裏面傳來,然後我聽見你在找電爐的聲音。


你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利落的。


當然,因爲這裡曾經原本就是我們的家。

現在,它是你感情的避風港。


你跟他每次吵架,就會跑來這裡。因爲自從你因爲他跟我分手后,沒有人願意再為你打開他們家的門。



“怎麽?你又跟他吵架了嗎?”

你正在燙著牛柳,眼角濕透了。

“麻辣湯真的好辣……早知道不做這個湯底了……”

你左右而言他。但是眼淚卻順著臉龐流下。

我燃起一根煙,你走了之後,我學會了吞雲吐霧。

我並不熱衷將煙吸進肺裏,但是,我喜歡看著煙冉冉向上飄的感覺。

“他說,他不愛我了。”你將牛肉放進我的碗裏,然後擦干自己的眼淚:“他叫我馬上離開他,不要我再靠近他。

我吐出了一口煙,心理面毛躁了起來。

“你們兩個……那時來叫我成全……現在又這樣……”

“抱歉,我知道我對妳一直都很殘忍……每次受傷就往你這裡跑......”你沒有說完,失聲痛哭:“可是除了他,我就剩下了。



很多人都訝異爲什麽我們還可以若無其事般的做朋友。


甚至有人覺得可能是因爲我不夠愛你,才可以在面對你給我一個如此荒謬而巨大的背叛之後,還可以原諒你。

他們從不知道,我在原諒你之前需要經歷多大的掙扎。

其實,當我知道我的情敵是男人的時候,我真的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求求你,成全我們。”你跟他,跪在我面前。

我將你們兩個都趕出大門之後,我就好像死了一樣。

我沒有勇氣去面對別人的眼光,於是,我封閉了自己。

“死基佬!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天在看見你在後巷因爲和他吵架而在酒吧買罪,結果被一群惡少歐打。看著你受到這樣的屈辱我還會心痛,我一邊自責自己沒用,一邊將你擡囘我們以前的家。

其實,最後選擇原諒你,是因爲我覺得自己太愛你。

流言蜚語在我的周圍從來沒有停息過,但是,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將我的心掏給所有的人看吧!再説原諒你的背叛,我是情願的。

我愛你,雖然你之前一直認爲跟我在一起,你其實很痛苦。



“我還是決定再回去。”

你將已經提來的行李再度提起。

我知道你會這樣做,因爲你愛他。

我的心酸酸的,但是,還是無言的為你開了門。

你走了出去,驀然回首,問:“明年妳的生日,你要什麽?”

我已經兩年沒有慶生了,你走后,什麽節日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

“說嘛!”你說:“就當答謝妳的包容。

你越說越小聲。

“你還記得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經過首飾店我看上了一條流星鑽石項鏈嗎?”

聼罷,你一臉茫然。

我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記憶已經在你腦海漸漸退色,只是我還銘記於心。

“算了。”

“嗯,那麽我回去了。你會祝福我吧?”

我點頭,然後目送你直到你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后

這次之後,你好久都沒有在聯絡我,我也聯絡不上你-你的手機總是轉去留言信箱,不然就是無法接通。



我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回家后因爲我那句話發現到我的留戀,所以對我避而不見;亦或者你很幸福,你的感情危機已經解除而不再需要我這個避風港呢?

我比較希望是後者多一點。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始終沒有忘記你。

你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了音訊,這樣,讓我非常的牽挂。

其實,我對你愛情的成份已經越來越少,對你,
就是一種對舊相識的牽挂。


我多麽希望有一天會在人群中遇見你,即使説不上話
,看看你平安幸福也好。


我天天都這祈禱這一天的來臨。

也許我真得很虔誠,上帝都被我感動了。


你塵封在我手機的電話號碼,終于在我生日的前夕出現在電話的小小銀幕上。

可那天我不巧忙得很,正在見客戶。

雖然很想跟他多說幾句,但是顧客的臉色並不太好看了。於是只能壓抑著喜悅,小聲說:“找我有什麽事?”

現在可以出來見面嗎?”你說,是綫路差嗎?你的聲音很小。

“現在嗎?”

“嗯!可以嗎?”


“我有點小忙呢!晚上好嗎?

“我再等妳一小時,可以嗎?”他說,語氣近乎哀求。


“好吧!”我想了想,說:“那麽在哪裏見呢?

“就在
家樓下好了。”





我很期望見到你,所以我儘快讓自己的工作完成之後飛車回家。

莫名的,我的心竟然跳的很快,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所有畫面就像影畫一樣在自己的腦海不斷的重播著。

終于,我到家了,意外的你竟然在我的停車位守著。

你的臉上戴著口罩,但是從他的眼神我認出他。你的頭上戴著一頂冬帽,還將自己裹在長袖的寬濶毛衣裏。我覺得原本已經相當瘦削的你,好像變得更瘦了,雖然你試圖用厚毛衣來掩飾這點。 看到你這樣的裝扮,我愕住了,總覺得你就像是錯來夏天的愛基斯摩人一樣。

你是怎麽了?

你口罩上的眼睛帶著疲憊的笑意,走過來敲了我的車窗。

我絞開車窗,忙問:“你怎麽了?

“感冒。”他的聲音很微弱:“很嚴重的那種。

“你還好嗎?”我停下引擎:“上我家談談吧!”

“不了。”你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臉:“我說完就走,不想傳染給妳。我來,只是想見見妳。”

說完,他從背包的側袋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物。

“生日快樂。”他說。

我錯訛而驚喜的接過禮物:“謝謝。

“佳儀,你要幸福哦!”你看著我深深地說。

我覺得,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哽咽了。於是,我問:“你真的還好嗎?是不是感情上面出了問題?”

“他離開我了。”眼淚從你的眼角滑落,我的心暗淡下來。

“怎麽囘事?”我問,但是你沒有回答,只說:“謝謝妳,我一直都對不起妳。

“不要這樣說了,上我家去!” 隱約覺得眼前的你不對勁兒的我,心痛了。

“我要走了,你要保重。”你說完,站至身子,然後頭也不囘地走了。我開門下車,你突然回頭看我,向我叫道:“不要跟來!”然後向我揮揮手,再轉身向前走。

我像是中了你句話的魔法,沒有追去,我就這樣,看你消失在馬路的另一邊。

你送的禮物,我回去拆封了,原來是那條前一次吃完火鍋你離開我家的時候,得那條項鏈。我急忙打電話給你…….

您撥的電話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在試……”

這次,你好象消失的更徹底了。



我在下一次撥打你的號碼,電話那頭告訴我,你的電話服務已經停止。

我打聽到你的地址,去你的家找你,那裏也已經人去樓空了。

你消失的半年間,我曾經有想過等尋人啓事找你,但是我想如果你有心逃避我,一張尋人啓事大概也無法動搖你堅定的心。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我最後還是去做了,登了一個星期的尋人啓事。

可是除了收到一大堆騷擾者、冒認者的電話,我始終沒有得到任何你的音訊。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我也投入了一段全新的感情。

有一天晚上,我夢見了你,你在夢裏給我寫信。

隔天,我就收到你的來信。

不,應該說,你叫人代筆寫給我的一封信。讀后,我才恍然你爲什麽要離開。

“還記得那天我來妳家吃火鍋,他說他不愛我,要我馬上離開嗎?原來他是騙我的,他得了愛滋病,所以才要趕我走。可是,我堅持守陪他到最後。結果,很不幸的,我也成了帶菌者。”

代筆的人是照顧你的愛滋病臨終關懷志工。

我恍然大悟,原來你那天來是爲了和我訣別。我好後悔自己沒有拉住你,遺憾和慌亂充滿了我的胸臆,我的手開始發抖。

帶著慌亂的心,我打電話給那位志工。

“是的,傅梓聰先生兩個月前已經因爲艾滋病並發症逝世。

我的腦袋瞬間空白了。

“你還好嗎?”那位志工問我,那時我也這樣問過你。

你死了,我的腦海裏只能剩這個牽挂。

“他走的時候安祥嗎?”

“嗯。

聼罷我哭了,不能停止的哭了。我的眼淚滴在信上,發出了清脆的“噠”聲。

你的背影在我的腦海裏,漸漸的模糊了。



留言

yanwuying表示…
蛮感动的.....
wstory表示…
感動你了嗎?

真好~
迷糊小妖表示…
很好看...難以言喻~
wstory表示…
迷糊小妖:



謝謝你喜歡這個故事。

你是新朋友哦!

呵呵~來自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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